外孙女一直是三好生,但三年级上学期没有评着,我很诧异。问她,她却异常淡定地说:“老师说,其实班级里的同学都可以评三好生,只是名额有限,只要同学们努力,都会成为三好生。”
后来女儿告诉我,小外孙女虽然成绩名列前茅,但平时不合群,甚至有点骄气,而如今评三好生亦发扬民主,由全班举手表决,结果相差一票被淘汰。尽管她心里有点不快,但她常常把老师的“名额有限”宽慰自己。后来,她真的很努力,又评上了三好生。
现实生活中碰到“名额有限”的事数不胜数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我当车间主任时,一直评为先进工作者,有一次我把名额让给徒弟,以调动他的积极性。恰恰这一年上面有政策,连续三年评为先进工作者可拔尖加一级工资,我正好缺一年,师徒俩都不够格。后来徒弟内疚地说,早知道,这个先进名额应该让给师傅。尽管一级工资只有3.6元,但对于我月工资仅有34.5元来说,就是10%,当时我郁闷过好长时间。
20多年前,机关里评职称,我在厂里当过领导,又到机关管过经济实体,顺理成章被评为经济师。相比之下,政工类的职称评定比较困难,特别是高级政工师竞争异常激烈,不但名额有限,且学历、履历、业绩等都没有明确界定。
政工类职称,面广量大,人际关系复杂,又没有定量分析和统一考核标准,争吵不言而喻。有位老领导至今提起此事仍摇头不止。他说,当时有位宣传部干部业务水平高,为人正派,曾在各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诸多文章,获得过许多奖项,经考评委员会研究评为高级政工师。消息传出那天,有位自我感觉良好的部门主要领导很不买账,认为高级政工师名额非他莫属,还向领导反映那位评上高级政工师同志的“不良言行”,并公开指责宣传部有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之嫌,闹得不可开交。
向东是第一批到农村插队的知青,在校时功课屈指可数。他特别喜欢历史,下乡期间,他不管寒冬酷暑,孜孜不倦地阅读,并苦心研究,成了乡里远近闻名的“史学家”。按理说1972年推荐工农兵大学生非他莫属,但因名额有限,被大队书记的侄子捷足先登了。
1977年恢复高考,他靠实力进了北大,后又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系当研究生,然后又成为博士生导师,现为国务院参事室特别顾问——这倒是名符其实的名额有限了。
以往,体制僵化物资匮乏,上学就业、参军当兵、福利分房、职称评定等等,均由国家政策和领导包办,连所谓的紧俏商品也须凭票供应,这一切皆因“名额有限”所致。如今,经济开放,国家富强,名额有限的事情越来越少。升学考试、职业选择、成家立业、买豪宅购靓车等全凭个人实力。
“理想丰满,现实骨感”这是当今一句时髦的俏皮话,更是生活的真实写照。说到底,完美无缺的人生永远名额有限,但任何人只要勤奋、努力、感恩,未来生活必将越来越好。